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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移民家庭的血泪史:飘零的红枫叶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0:58
    寂寞中的相互抚慰(1)
    姚汉先是拿到驾照,买到车,接着是工作没了,租不了房子。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使他感到就像坐过山车,先是被抛得高高的,然后又被重重地摔到谷底。他再也经受不住命运的嘲弄了,终于病倒了。
      姚汉连续烧了两天,养老院的管理员给他送来了西式甜点,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勉强地喝了点牛奶。
      孙东秀打电话找姚汉,才知道他病了。当天晚上,孙东秀带着水果和姚汉喜欢吃的“康师傅”方便面来看他。
      “几天不见,你怎么病成了这样?你应该打电话告诉我。” 孙东秀责怪的话语中带有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心疼。
      姚汉吃了一碗孙东秀为他泡的方便面,有了些精神。他把失业和租房的事跟孙东秀讲了。
      “不要着急,事情已经这样了,踏下心来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孙东秀安慰道。
      说话间,孙东秀又削了个苹果,递给了姚汉,姚汉本不想吃,被孙东秀“逼”着吃了下去。
      临走时孙东秀还嘱咐道:“早点儿休息,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并再次劝姚汉:“去我那里合住吧,这样咱们也能相互照应。”
      看着孙东秀恳切的眼神,姚汉的心动了。
      第二天一早,姚汉觉得浑身舒服多了。吃完早饭,他信步来到了湖边坐在长椅上,思前想后:自己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看看公司有没有新项目来,因为回多伦多找专业工作更难。在这儿租房是不太可能了,养老院一天也不想多住了,看来只能和孙东秀合租房子了,况且自己和孙东秀的处境同样孤独,都渴望相互交流和互相帮助。他也想到了妻子和孩子,思绪很乱,犹豫不决。
      这时,碰巧孙东秀也向这边走来,看到了姚汉,她兴奋极了:“怎么你在这里?病好了?我刚去过你的住处找你。”
      姚汉笑着打趣道:“有你这么关心,我的病哪有不快好的道理”。
      “还有件事,我的计算机出了问题,想请你帮我看一下,修好了我请你吃饭,若修不好就免了。”孙东秀说着,调皮地看了看姚汉。
      姚汉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得接受这个挑战了。”说着话,他随着孙东秀来到了她的住处。
      修完了电脑,孙东秀和姚汉照例来到了中餐馆,坐在了以前的座位上边吃边聊起来。中餐馆老板不知是为了拉拢他们租他的房子,还是为了姚汉存放东西一事表示歉意,免费为他们做了一个酸辣汤。
      “我最爱喝酸辣汤了,我做的酸辣汤要比这个味道好,而且我还会做不少的拿手好菜。”孙东秀不无得意地说道。
      一碗酸辣汤下肚,姚汉的心里热乎乎的。他想:如果能租间房子,天天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并非奢求。其实中餐馆老板也不错,与其花钱合租别人的房子,还不如让他赚这笔钱,毕竟是骨肉同胞。即便是和孙东秀合租也没什么,早就听人说:在国外男女合住是正常的事,如果同性合租房倒是容易被人误解成同性恋而不正常了。想到这儿,他突然对孙东秀说:“咱们合租常老板的二室一厅吧。”
      “你说什么?”孙东秀怀疑自己听错了,姚汉又重复了一遍,孙东秀又惊又喜:“太好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后继续说道:“周末咱们去家具店看看家具,我想买些简单家具,我不像你有现成的。我要买个沙发和尺寸大些的液晶显示的电视放在客厅,咱们一起看。你那个电视21”,太小了……。”孙东秀滔滔不绝地畅谈起今后“过日子”的打算,越说越激动。教 育 村电子书 www. sruu.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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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1:17
    寂寞中的相互抚慰(2)
    周六,姚汉开车带着孙东秀来到了家具店。家具店老板看着他们双出双入的,误以为他们是夫妻,极力推荐店里的一个宽大舒适的双人床。孙东秀认真地听着老板的介绍,姚汉却悄悄地走开了。孙东秀买了一个电脑桌,一套小型餐桌椅,一个双人床和一个可用作床的折叠沙发。姚汉有些不解:这哪是买简单家具,简直就像成家过日子,望着心满意得的孙东秀,姚汉无奈地笑了笑。
      终于盼来了搬家的这一天,孙东秀从常老板那里拿到钥匙后开始打扫房间,而姚汉则开着车,把自己的东西从养老院后院的车库中一趟一趟地运到新租的房中。姚汉的卧室里只摆了张床、电脑桌和书架,其它家具连包装都没有打开,一律放在了床下或壁柜中。当姚汉还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完全就位时,孙东秀新买的家具就送到了。
      孙东秀告诉姚汉:“床和电脑桌放在卧室,餐桌和折叠沙发放在客厅里咱俩公用。”
      收拾停当,姚汉开车和孙东秀一起去附近的华人超市买东西。小镇里的西人超市东西太贵,也不合华人口味。他们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自己做饭了,所以很多生活必需品都需要买。姚汉失业了,又要养家糊口,所以生活比较拮据,只买了油盐酱醋、蔬菜和牛奶等,而孙东秀除此之外,还买了鱼、虾、牛肉等。
      对比养老院的西餐,姚汉对现在自己简单的一日三餐很满足。他和孙东秀的做饭时间是错开的。做完饭,姚汉就端着饭菜回到自己房间,边吃饭边上网找工作。夜深人静时,他想到了妻子小慧,如果她知道了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合租房子会怎样想?姚汉一直没有勇气跟妻子说这件事,怕她误解。他想:这只是暂时的,一旦老板让他回公司工作,他就可以马上到别处租房子,或是中餐馆老板再有空房的话,哪怕是二室一厅的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租下来,好让一家人早些团聚。
      又到了周五,忙碌了一星期的人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姚汉象往常一样简单地吃完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情放松地上网遨游。孙东秀下班回来径直进了厨房,很快就从厨房里传来了煎炒烹炸的声音。姚汉正专注于浏览时事新闻,忽然传来“呯呯”的敲门声。“来了。”姚汉一边应和着一边放下手中的鼠标,站起身打开房门,孙东秀正端着两盘菜站在门外:
      “尝尝我的厨艺。”孙东秀抢先说道。
      看到姚汉还愣在那儿,孙东秀笑着看了他一眼:“不想让我进去吗”?
      “不,不,我这屋里太乱了。”姚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一边让孙东秀进来,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桌子,把已经空了的碗和筷子送到了厨房。
      “别忙活了,没关系,我又不是外人。”孙东秀说着话,看着姚汉,“我知道你们男人吃饭总是瞎凑合,所以多做了点菜,你先尝尝,与中餐馆的菜比较味道如何?”说着,把一双筷子递给了姚汉。
      姚汉夹了一口菜放在了嘴里:“真好吃,有南方菜的味道,谢谢了。”
      姚汉的话让孙东秀高兴得有点合不拢嘴了:“我知道你喜欢吃辣的,所以特意放了点儿辣椒,你认为好吃,今后还有机会品尝,否则就免了。”
      “不,不需要……。”
      姚汉还想说什么,立刻被孙东秀打断了:“跟我客气什么?”停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对了,我还炖着鸡汤呢,你前段时间有病,我怕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想给你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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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1:48
    寂寞中的相互抚慰(3)
    几句话说得姚汉心里十分感动。孙东秀好像看透了姚汉的心思似的:“咱们这是互相帮助,因为我经常搭你的车去采购,有什么重活都是你帮忙做。”
      两个星期过去了,孙东秀经常像这样热情得让姚汉难以拒绝。姚汉实在是过意不去了,一天他找到孙东秀:“干脆晚餐咱们合伙吧,经济上实行AA制,每天下午五点钟以前,我把饭蒸好,菜洗干净切好,等你回来炒,你看如何?”
      听了姚汉的话,孙东秀先是一愣,然后高兴地笑了起来:“行啊,我举双手赞成。”
      孙东秀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每天都花样翻新地做出各种好吃的南方风味的美味佳肴,她还特别爱吃姚汉做的各种各样的北方面食,尤其是水饺和烙饼。晚餐时光是他们一天中最美好的。他们坐在客厅的餐桌前,边吃边聊,谈论一天中有趣的事。有时看看电视,饭后孙东秀通常准备些水果帮助消化,好像一家人一样。渐渐地他们都不愿意过早地回到各自的房间,每天晚上都在客厅里呆到很晚才离开。
      此时已是十一月末,与窗外的严寒天气相比,小屋里显得格外温暖。不知不觉姚汉已经有些陶醉在与孙东秀共同的生活里。他经常望着坐在对面的孙东秀,望着望着好像她变成了妻子小慧,一个美貌艳丽,一个清秀可人,同样给了他“家’的温馨。只有当菜足饭饱之后,躲在屋里的双人床上,难以按捺内心的冲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两个女人在他生命中的质的区别。毕竟他还不能接受有些移民尤其是小留学生中流行的“合伙夫妻”的观念。
      姚汉思念妻子和儿子,可没有工作,租不到房子,中餐馆老板这里也一直没有空房,生活只能这样继续着。
      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到了下午已经有半个膝盖深了。姚汉想起孙东秀早晨出门的时候,穿着一双高跟皮鞋,他还开玩笑说小心别崴脚。现在这么大的雪,下班后她还要走回来,虽然她们公司不是很远,但是穿着高跟鞋行走……。姚汉急忙穿好衣服,下楼启动汽车。当车子开到孙东秀上班的公司时还差五分钟下班,不一会儿车顶就被白雪覆盖了。
      姚汉坐在车里,望着公司的大门,总怕孙东秀走过去没看到他。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五点钟,孙东秀出现在公司门口,她望望漫天大雪迟迟不敢前行。姚汉知道她没有看到自己,就按了按喇叭,同时打开车门,把手伸向窗外用力地挥着。孙东秀看见了,激动得忘记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直奔了过来,可刚跑几步就滑倒在地。姚汉赶忙下车冲了过去,俯下身搀扶起孙东秀,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了。孙东秀望着眼前这个相依相靠的男人悲喜交加,忘情地扑向他的怀里,令姚汉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想向后退,可他的腰被孙东秀抱得紧紧的,她好像再也不想失去似的,紧接着他的嘴唇被踮起脚的孙东秀薄薄的唇紧紧地贴住了。姚汉虽然很被动,但此刻这虽突然、却并不意外的缠绵,还是让他忘记了冰雪严寒,忘记了远方思念他的妻子。
      以后的几天里,姚汉极力与孙东秀保持距离,每天吃完晚饭他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孙东秀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含情脉脉了,让他不敢面对。
      圣诞节的晚上,孙东秀做了一桌子菜,还不顾姚汉的反对买来了啤酒,她说今天她要请客。教 育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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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2:05
    寂寞中的相互抚慰(4)
    做完饭,孙东秀摘下连衣围裙,坐在了姚汉对面。姚汉发现孙东秀今天穿了一件低领口嵌金边的白色薄毛衣,不仅曲线完全呈现出来,半遮半掩的胸口时隐时现。姚汉不敢直视她,一个劲地低头吃菜喝酒,孙东秀不时地提议碰杯,不知不觉中两个人都喝得晕晕糊糊的。
      “小慧,别喝了,再喝就太多了。”姚汉口齿不清地叫着。
      孙东秀还在举杯痛饮,姚汉站起身抢过了她的杯子,她抓住姚汉拿着酒杯的手:“这两天我看到网上有一篇文章,讲的是搭伙夫妻的事,就是说两个已婚、但家人都在国内的男女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跟夫妻一样的生活,你看咱们是不是……。”
      孙东秀话还没说完,姚汉甩开孙东秀的手,抢过话头:“我早就听说过‘搭伙夫妻’,但是咱们与他们不同。”
      孙东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赶忙换了个话题:“你刚才叫我什么?”
      姚汉没有回答,坐到了沙发上看电视。一个激情的画面展现在屏幕上:一对相爱的情人在床上拥抱接吻,接着是外国电影中常有的大胆暴露的床上镜头。姚汉赶忙用遥控器把节目调换到庆祝圣诞的频道。
      孙东秀也坐在桌前入神地看着,画面的转换才使她回到了现实,她又倒了杯酒正要喝,姚汉走了过去也倒了一杯:“来,咱们干最后一杯。”
      本来已有些醉意,又加上看了刚才的画面,姚汉只觉得浑身燥热,此时只想用冰凉的啤酒浇浇火,麻醉自己,好忘掉一切的烦恼。他们碰了杯后一饮而尽。喝完后,姚汉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头载倒在床上,喃喃地叫着妻子的名字,紧紧地抱着床上的枕头,好像抱着妻子那熟悉而柔软的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姚汉好像听到了哭声,这哭声来自客厅。他打开房门,恍恍惚惚地看见孙东秀蜷曲在沙发上。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沙发前晃了晃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有什么好?一个没人喜欢的女人。前两天我妈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丈夫终于升官了,他公开承认了他在外面一直有女人,让我妈劝我同意和他离婚,因为他从来就不爱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男人心里想的也只有他的老婆。”孙东秀哭诉着心中的委屈。
      姚汉似乎明白了她好像在说自己,赶忙解释:“你很讨人喜欢,和我老婆一样好,所以我才分不清谁是谁。”
      他说着醉话,试图去拉她的手安慰她,恍惚中他的手碰到了她身体上那柔软而突出的部分,他抑制不住冲动,俯下身尽情地抚摸着、亲吻着,好像怀抱着妻子的身体。压抑了许久的火热的激情,在心底向上奔涌着,欲望的烈火烧向久旱的枯草,他迷迷糊糊地深深地陶醉在对“妻子”的爱抚里。
      正在这时,姚汉的手机响了,响了很久他才清醒,他看到孙东秀眼里的光随即黯淡了。她慌乱地穿好了上衣。
      姚汉赶忙打开了手机,是妻子打来的。他想起来了:约好了今天要给妻子打电话。他忙对着电话说:“你先挂了吧,我用电话卡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姚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待喘息平静了之后,才给妻子回电话。妻子好像觉察到什么了,一再质问他为什么失约,她很不满地挂断了电话。
      姚汉知道妻子生气了,他懊悔之极,好在刚才和孙东秀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过,不能改变的是:他侵犯了孙东秀。
      他来到了客厅,坐在了孙东秀的身边:“对不起,我今天喝得太多了,不该……。”
      孙东秀却靠在了他的肩上,目光充满了柔情:“别自责,我愿意。”
      说完孙东秀再次主动投怀送抱并深深地吻着姚汉,他再也不能躲避。他第一次主动深情地吻着妻子以外的女人,他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发烫的嘴唇和流泪的面颊,他要用他的吻来表达他的感激,只是,理智告诉他,仅此而已。可是,孙东秀却哭得更伤心了。
      从那天以后,孙东秀从早晨就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就关在自己的屋里。姚汉很少能见到她,更别说在一起吃饭了。
      圣诞过后两周的一个早晨,姚汉在客厅桌子上看到了孙东秀留给她的信: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知道无论你我怎样相依相抚、难舍难分,我都无法代替你深爱的妻子。
      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渴望得到像你这样深沉、可亲可信的人的爱,可是……。
      我把这套房子给你们让出来,我要离开这个让我伤心、又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小镇。
      衷心祝福你们全家幸福!”
      这天晚上,姚汉坐在自己的屋里,一边上网找工作一边竖起耳朵,他希望能听到孙东秀的脚步声。已经深夜一点多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孙东秀不再回来了。他深感歉疚和失落。
      第二天,姚汉来到孙东秀工作的公司。公司老板说:孙东秀在圣诞过后一上班就辞了职,昨天她正式离开了公司。
      孙东秀走后两个星期,姚汉都没有告诉小慧已经找到了房子的事,他割舍不掉日久生情的孙东秀。他想知道她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找到新工作了吗?他觉得他亏欠她,盼望着她能回来,他发誓只要她回来,他一定要尽力补偿她。直到有一天,孙东秀雇了一辆车来拉她的东西,而她自己却没有回来。姚汉再也无法回避:孙东秀不想再见到他。的确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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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2:25
    团 圆(1)
    孙东秀的东西搬走后,姚汉给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她已经找到了房子,要她们母子二人尽快回来。
      小慧真高兴很快就能回加拿大和丈夫团聚了,只是姚汉没了工作,不能给婆婆办探亲了。
      临回加拿大时,小慧再次见到了从加拿大回国定居的钱鹏、李美一家,夫妇俩都在外企找到了工作,李美的母亲也和他们一家生活在一起。
      几天后,姚汉又来到中餐馆。他知道常老板几乎每周日都要带全家到多伦多放松一下,妻子小慧和儿子周日下午从国内飞往多伦多机场,他想让常老板顺便把她们接回来,因为自己的车太小,装不下太多的行李。当常老板听清姚汉的来意后,略微迟疑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姚汉明白,虽然是顺路搭车,也不能让人白帮忙,尤其是在加拿大。几个月前常老板答应退还存东西多收的五十元钱,一直没有退还,他和常老板说好这次就相抵了。
      姚汉找到小慧时,她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车刚一停稳,姚汉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过去拥抱了妻子,又要伸出胳膊去抱儿子小恐龙,儿子却怯生生地望着他,不住地往后退,最后竟 “哇”地哭了起来。姚汉慢慢地收回双臂,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小慧赶快抱起了儿子。他转过身,拎起一个行李箱装到车上,他不想让妻子看到自己尴尬的表情。装完车,儿子还迟迟不肯上车,因为常老板的车是灰颜色的,在北京的时候,大人们常跟他讲爸爸会开 “红的的”接你。
      到了小镇的家的楼下,孩子执意不肯上楼,他哭着说要回姥姥家。进门后,儿子也寸步不离小慧的身边,连她上厕所儿子都让她抱着。
      尽管儿子对他陌生,看着可爱的儿子,姚汉还是满心欢喜。他给儿子拿出事先买好的儿子最喜欢的汽车玩具和他爱吃的零食,像孩子一样跟他一起玩儿玩具。
      入夜,孩子睡着了,久别胜新婚,姚汉紧拥着妻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日夜思念的她,不停地亲吻着、喘息着,他喃喃地叫着妻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经历了一年多的分离之后,夫妻俩时而缠绵时而激情奔放地享受着幸福生活。
      第二天还没倒过时差的小慧和儿子早早地起床了,而姚汉一直在沉睡着。在与妻子、儿子分别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困苦,身心俱疲。昨晚,他又贪恋美丽娇艳的妻子的唇和她那柔软的身体,他太幸福了。如今他深爱的妻子和聪明可爱的儿子就在他的身边,他再也不会孤独了。一年多来,他头一次睡得这么踏实,直到中午他才醒来。洗漱完毕吃完午饭,他又把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吻了又吻,然后又亲了又亲儿子可爱的小脸蛋。一整天,他哪儿都不愿意去,总是粘在妻子的身边,不停地抚摸着、亲吻着。他就盼着天黑,好拥着妻子进入温馨的梦乡。
      “好像有什么很呛的味道。”小慧对身边的姚汉说。从小就十分敏感的她,刚住几天就感到房间的空气不好。
      “楼下有个炸鸡店,可能是那里的烟传到楼上来了。”
      小慧知道找到这个房子不容易,必须将就着住。为了两岁儿子的健康,只好每天多通风,尽量保持屋里的空气新鲜。
      整整过了一个星期,姚汉才从幸福中清醒过来。他带着妻儿来到了小镇公园散步。此时公园还是一片积雪,但这是小镇唯一可去的地方。孩子在亭子里玩耍,姚汉向小慧讲起天暖时这里的景色是如何的美,讲了分别以后他的生活,最后他还是向妻子坦白了自己与孙东秀的事。小慧也告诉了姚汉她在北京的生活,也包括遇到了萧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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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2:43
    团 圆(2)
    夫妇二人沉默了良久,小慧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月有阴晴圆缺一样,人也有悲欢离合,就是因为人间总有不圆满,美好幸福的生活才应该格外珍惜。” 姚汉若有所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和妻儿重逢的短暂欢愉转瞬即逝,姚汉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工作的事。他拼命地上网发简历,买报纸、看招聘广告,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一点结果。原来工作的公司老板史蒂夫经常在中餐馆或街上碰到他,见面就说:“如果有新项目来,一定给你打电话,叫你回去上班。”
      姚汉知道史蒂夫对他很好,可他也是泥菩萨过河。姚汉感到未来十分茫然。
      姚汉每天专心在网上找工作,小慧精打细算地操持着家务。
      一天,小慧一家人溜达到了中餐馆,见中餐馆老板正在从车上卸鸡蛋。见到小慧一家,常老板老远就打着招呼:
      “来,来,里面坐会儿。”
      “鸡蛋的个儿真大呀。” 小慧看着箱子里的鸡蛋说。
      “这是从附近的鸡场批发来的,一般来讲,我这儿半个月进一次货,这大号的鸡蛋一块五一小盒(一盒12个鸡蛋)。” 常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真是又便宜又新鲜。”小慧不住地夸奖。
      “你们要喜欢,我下次按这个价格给你们带点儿。今天,你们就先从这儿拿两盒吧。”常老板显得很爽快。
      “那就太谢谢了,我们家半个月有两盒就够了。”小慧随口说道,并把钱先给了常老板。
      半个月后,常老板给小慧家打来了电话:鸡蛋到了,来取吧。小慧非常高兴地去中餐馆取回了鸡蛋。打开一看:“咦,怎这么小啊?”
      她从冰箱里拿出上次买的、还没吃完的鸡蛋对比了一下。
      “一样的价格,差很多呀!”
      她想:可能每批货都不一样吧。没想到下一次还是很小,她起了疑心。
      又过了两个星期,常老板通知她去取鸡蛋,她把老板娘递过来的鸡蛋与车里还没卸完的鸡蛋换了一盒,回到家一看:换的那盒果然比老板娘给她的那盒大得多。她明白了:是老板娘做了手脚,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便宜的小鸡蛋,再抬高价格卖给了他们。小慧很气愤:坑人能发财吗?她鄙视老板娘的做法。
      她也恨自己太图方便、贪便宜了。应该多走些路去远一点儿的超市买,即使贵,也吃不穷人、累不死人的,干嘛要受人欺骗,她立刻给常老板打了电话:“以后不用麻烦你们给我们带鸡蛋了。”
      常老板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似乎明白其中的原因。
      小镇的气温比多伦多平均要低一些,二月是加拿大最冷的季节,睡觉前一定要关严窗子,但这样一来,空气流通就差多了,屋子里的气味呛得更厉害了。小慧知道炸鸡店晚上六点钟就关门了,为什么晚上八、九点钟还这么呛呢?
      一天下午,小慧带着孩子下楼遛弯儿。一出楼门,孩子就淘气地钻到了旁边开着的一扇小门里,这扇门平时都是关着的,小慧赶忙跑了进去,原来这是中餐馆常老板的洗衣房。小慧原来听姚汉说过一楼有个洗衣房,但是一直也没在意,更没来过。小慧刚一进门,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咳嗽了起来。
      “咦,这种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她自言自语道,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家的房间里不就是这味道吗?”
      她赶忙喊姚汉下来感受一下,姚汉也肯定家里的呛人味道和洗衣房的味儿一模一样。他们又仔细观察了洗衣房的屋内和屋外,发现洗衣房的两个烟囱出口正在他们房间窗子的下面,仅隔四十公分的距离,如果白天开窗子,正好气味从窗户进到屋里。小慧问姚汉:教 育 村电子书 www. sruu.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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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2012-2-13 21:13:02
    团 圆(3)
    “为什么晚上关了窗子,味道还很大?”
      “这栋房子有一百三十年的历史了,整个结构都是木质的,可能是楼板的密封性不好,漏气。”说着,姚汉又仔细看了看屋顶,果然发现了一些缝隙。“这么老的房子,有缝隙很正常,但一定要让常老板修好,因为消毒水是次氯酸钠,次氯酸钠很不稳定,很容易分解出游离的氯,人体每天大量地吸入这么呛人的气体,肺会受到影响,甚至中毒,尤其是孩子。”
      听姚汉这么一说,小慧更着急了,她拉着姚汉:“走,现在就去中餐馆!”
      姚汉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常老板,特别说明了它的危害性。常老板行伍出身,文化水平不高,他知道姚汉是技术移民,相信姚汉的话,于是他自己利用空闲时间,进行了简单地修修补补。但因为不舍得花钱请专业人士,也不买好材料,因此根本没有解决问题。
      一天,姚汉去常老板家找他,想催促他尽快解决问题,却意外地发现他家的窗子上新装了一个大型的排风扇,因为他的家在洗衣房的隔壁,原来他也怕洗衣房的呛人气味影响他们家人的健康,怪不得最近姚汉总看到常老板的三个孩子全天都呆在餐馆里,而不在家里呢!常老板见到姚汉就说:我还会修的,别着急。
      到了三月二日,该交房租了。小慧和姚汉商量:“我们先别交房租,如果近期房子再不修好,咱们搬回多伦多吧。”
      正在犹豫的时候,常老板来催交房租了。他承诺:“房子修不好,你们可以随时搬家。”
      小慧追问了一句:“如果那样的话,你能无条件退还房租?”
      常老板点点头:“那当然。”
      得到了确认,小慧放心了。
      可房租交完了,却再也没有见到有人来修房子。小慧一家人每天吃过早饭后,就躲到外面去,有时去公园,有时去图书馆。外面太冷,不能长呆。图书馆很大,总是小慧一家三口面对五、六个图书馆管理员。每次管理员见到他们都说:“Oh, come again. (哦,又来了。)”
      一句很平常的话,让姚汉浑身的不自在,本来他就不爱听这句话,失业在家的他就更觉得没面子,天天在别人上班的时间来图书馆晃悠,就像在脸上刻上了“无业游民” 四个字一样难堪。姚汉只想躲在家里不出门,可是家里又不能长时间呆。在小镇无亲戚,无朋友,他们又不能天天花费汽油钱出去兜风,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回到住处外,剩下的时间只能硬着头皮在湖边公园和图书馆之间轮换着。
      小慧一直嫌小镇寂寞,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多伦多的街景,看到有轨电车,她就心驰神往地回到了多伦多。她甚至觉得:她思念多伦多的心情不亚于刚来时思念北京的心情,因为那里留下了她的许多回忆。她真想再去看看她和丈夫刚到多伦多第一晚住过的移民之家,以及她孕育儿子的那个小公寓楼,也想看看她初为人母时的那个妇产医院,还有安大略湖边那个美丽的小码头。在她的内心深处还珍藏着与萧恒在一起的许多记忆,他们一起打过工的袜厂,还有见证了她和萧恒感情的那个街心花园和枫树,分别时的那个餐厅以及萧恒住过的那个地下室,等等,她想一一地走一遍。
      在小镇的这段艰难时光,令姚汉和小慧一辈子也忘不了,渐渐地姚汉也和小慧一样,一心想回多伦多了,他也不再指望原来的老板史蒂夫将来的新项目了。
      小慧找到常老板,开门见山:“你的房子也不修,我们的孩子小,这样的房子会影响孩子的身体健康,我们决定这月底就搬家,因为你做过承诺,我们以前交的、最后一个月的预付款,你应该退还给我们。”
      常老板一听就翻了脸,全然没有了收房租时笑眯眯的态度,“搬走可以,一分钱也不退。”
      小慧提醒他在收房租时所做的承诺,常老板狡辩道:“现在不好出租房子。”
      小慧打断了他的话:“你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这时姚汉赶来了,把小慧拉回了家。“你不要和他讲道理了,以他一贯的做法,我就知道他会这样,爱钱如命。你就是说破了天,他也不会退一分钱的。”
      小慧很明智地说道:“小镇上就咱们两户华人,真为这点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人家当地人看热闹。看在同胞的份上,算了吧,否则的话,咱们早就应该找政府反映了,让他们来调查,到时不但咱们,可能连常老板他们自己也要搬出去。因为洗衣房不修好的话,这栋小楼都不适合人居住。”
      晚上,姚汉找到了常老板。为慎重起见,以书面形式正式地通知他:姚汉一家五月一日搬出,双方在上面签了字。最后,从关心同胞的角度,姚汉跟常老板再次耐心地讲明了洗衣房散出的次氯酸钠呛人味道的危害,希望他想办法尽快解决,以免造成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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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3:24
    越渴越吃盐(1)
    中国有句老话叫越渴越吃盐。小慧一家靠姚汉的失业金维持拮据的生活,十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了,姚汉的工作也一直没有着落,倒霉的事却接踵而来。
      一天,小慧感觉身体不适,去诊所看病,医生让她做B超,但强调要她自己付钱,原因是离开加拿大七个月以上,健康卡要重新申请,而且在登陆加拿大的最初三个月内没有医疗保险。最让他们头疼的是:他们必须保证孩子千万别生病,也不能磕碰,否则一切费用自付。从此,夫妇俩哪儿也不敢去,小心翼翼地看管着孩子。
      突然有一天,孩子的全身起了小红疙瘩,小慧夫妇急坏了,孩子不论有什么小毛病都理应去看医生,可是……。在夫妇为此发愁的时候,小慧突然想起了从国内带回来的、姐姐从台湾买的“台湾第一精油”,听姐姐介绍:这油专治皮肤疾病和跌打损伤。小慧试着给儿子的手上涂了一点儿,一小时后她惊奇地发现手上的红疙瘩不见了,她这才放心地往孩子的身上涂,不久所有的红疙瘩都消失了。她又惊又喜,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久,信箱里来了一封从政府财政部寄来的信。信的内容是:按照加拿大的政府规定,孩子离开加拿大境内必须通知政府,离境期间的“牛奶金”停止发放,已经发放的,必须退回。政府不知道小慧母子什么时候离境的,所以要求把从孩子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牛奶金”都要退回,总计有六千元左右。这个消息,使小慧夫妇瞠目结舌。
      “我知道周围就有很多人都把孩子送回了国,但从来没听说谁汇报或是退回牛奶金的事儿。”小慧认为这不公平。
      姚汉说:“我估计,就像咱们一样,他们不知道政府有这样的规定。但话说回来,政府怎么知道你们回国了?”
      沉思了一会儿,姚汉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月份你们还没来时,我申请了一个政府资助的职业培训,政府人力资源部的人询问家庭情况时,我如实讲了,可能政府就是通过这个渠道知道的。”
      致信给加拿大总理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催债公司的催还牛奶金的催债信又到了。在加拿大,如果有人欠政府的钱,政府就会委托催债共公司来催债,如果在规定的期限内不还,政府就会相应的、从你的款项中硬性扣除,包括利息。这样一来,个人的诚信就会受到影响。在这里,如果一个人的诚信不好,想要申请信用卡及申请买房子、做生意、上学等贷款等都寸步难行。为此,姚汉愁苦不堪,他甚至不敢再看信箱,生怕再接到类似的信。
      小慧真担心本来就很内向、谨慎的姚汉被这件事压垮。思前想后,她写了封题为“一个伤心的母亲含泪写的一封信”,让姚汉翻译成了英文,按照姚汉在网上找到的总理办公室的电子邮件地址,给总理发了过去。信的内容是:
      一、        我们母子为什么要回国
      我的儿子是在2002年出生在多伦多的加拿大公民。我产后生病,孩子的父亲为了养家糊口去打工,即使一天不休息,他低微的收入仅仅刚够维持我们拮据的生活,所以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不能请假,孩子没人照顾,我也不能养病。孩子的父亲在加拿大从事在中国从未干过的、繁重的体力劳动,已是身心疲惫,他不甘心荒废了学业,一辈子就这样下去,所以每天不管工作多累,家务多繁忙,他都要抽出时间学习英语和上网找专业工作直至深夜,眼看着身体就要垮了。因此,为了我们全家人的身体健康和孩子父亲的前途,我必须带孩子回中国,寻求家人的帮助,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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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3:50
    越渴越吃盐(2)
    二、        加拿大公民在中国就不需要生活费用吗?
      我的儿子,这个加拿大小公民,随同母亲回中国就不需要吃饭、穿衣、玩玩具、看书吗?难道加拿大的公民的生活要由中国政府负担吗?为什么要扣回发给他的“牛奶金”?这是这个小公民的生活费用啊!我们回国时从加拿大带回的以及他父亲寄回去的养活孩子需要的钱,都是政府发的“牛奶金”,而且已经在孩子这一年零三个月的生活中花费掉了,还怎么退还给政府?
      三、        我们为什么要回去那么长时间?
      在我们回国几个月后,孩子的父亲终于找到了专业工作,一个小镇的公司雇用了他。可是小镇没有房屋出租,也没有公共交通,他又不会开车,所以只好住在了小镇的养老院。他不想早日和家人团聚吗?他好不容易拿到了驾照,本想可以到小镇外去租房了,可他又失业了,没有工作证明,就无法租房,我和儿子怎么能回来?只好退了一年有效的机票,为此我们还承受了不小的经济损失,这个责任在谁?这个损失应该由谁来弥补?
      四、        拿什么来退还这笔数目不小的款子?
      我丈夫现在找不到工作,我们全家靠他的失业金勉强维持生活,很快失业金就要结束了,我们还不知道将来要靠什么生活呢?我丈夫身体不好,让他再去干难以承受的体力劳动,他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垮掉。我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无法工作,我们只有少许的银行存款,可供我们维持今后的生活。难道让我们把活命的钱拿出来偿还那不该偿还的款项吗?
      最后,我恳请总理能够体恤民心,特别应该公平善待你们国家需要的为加拿大繁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广大移民们!
      别让我对移民加拿大而深感悔恨!!!!
      令小慧夫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电子邮件发出的第四天,就收到了加拿大政府总理办公室的回信。大概内容是:我们很同情你们的现状,已经委托相关部门处理这件事,相信马上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果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收到催债公司的信了。不久后,收到了一封“退还‘牛奶金’的处理意见”。信中说:撤销以前的裁决,牛奶金不用退了。小慧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初他们只是想尽力争取一下,没想到事情竟这么快完全解决了。
      姚汉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段时间来,弥漫在小慧夫妇心底的阴影终于散去了,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去了小镇公园。
      小慧滔滔不绝地说着: “真没想到加拿大政府这么体恤民意,真的能听取老百姓的呼声,居然这么高效率地为民办事。”
      姚汉也说:“过去一直以为华人在国外受到歧视,其实,最起码加拿大政府的政策是平等的。移民自身也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影响着生活和就业。比如咱们中国大陆移民,大部分人的英语听说能力不足,导致了就业的范围受到了限制,像工程类的项目管理工作,英语交流能力不够就做不了。还有文化的差异,移民对当地的政策、法规熟悉不够,所以像律师、医生等,要经过学习和再培训才能上岗。”
      说着,他从车里把儿子抱了出来,亲了亲,望着他的小脸蛋儿:“儿子从这里出生、长大,将来会比咱们强得多,至少不会像咱们这样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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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4:12
    搬回多伦多
    小慧和姚汉在多伦多的朋友们听说小慧一家要搬回来,高兴极了,纷纷主动要帮助他们找房子。可是租正经的公寓都需要工作证明,华人的小洋楼冬天又太冷。姚汉只好通过互联网寻找小公寓楼。还真有一座价格不贵、位于多伦多“中国城”最繁华的大街后面的小公寓楼有房出租。他们租了二楼的一套小一室一厅,房东是从湖北来的华人夫妇,入住的条件仅需要付清第一个月和最后一个月的房租即可。
      2005年4月,是小慧一家住在小镇的最后一个月。真是度日艰难,终于捱到了五月一日搬家的日子。
      到了新租的小公寓楼下,一位住在一楼的西人男子很热情地要帮姚汉搬东西,被姚汉婉言谢绝了,没想到那西人搬起东西就走,搬完两件东西后,就一直站在楼下抽烟聊天,但姚汉还是很感激。姚汉一个人干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东西完全搬完,刚想坐下歇会儿,手机响了,是房东打来的,“楼下那个西人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帮你们搬家了,你们应该付给他$10的小费。”
      姚汉很恼火:“我又没请他,是他主动的,而且只搬了两件,就要$10,要知道这样,我怎么也不会让他搬。”
      房东听了,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以后多注意吧。”
      当然,姚汉不想跟这种人计较,还是付给了他十元钱。
      回到了多伦多,特别是住在小慧最思念的“中国城”,她暂时忘记了忍痛丢掉的双人床和小镇生活的所有不愉快,只是他们租的这套房子实在太小,因为当时只有这套房子出租。卧室里只能放下打开做床用的折叠沙发,再放两个椅子就占满了整个空间。特别是到了睡觉的时候,一家三口挤在折叠沙发上横过来睡。除了孩子外,姚汉和小慧每人都要脚踏椅子才能够长,上、下床要挪动椅子。厅也很小,除了炊具、厨具和冰箱外,即使放个小板登都会挡住路。
      第一天夜里,孩子起来尿尿,小慧很紧张,总怕挪椅子会惊动楼下,但还是免不了有响动。她刚把撒完尿的儿子安顿好,突然听到 “咚咚咚”的声音,是楼下在敲打楼板,她知道一定是吵了一楼的住户,顿时觉得十分歉疚。从那以后,她就更加小心了,尽量用两个椅子之间的缝隙轻手轻脚地下床,尽管这样,楼下每天夜里都要敲楼板。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姚汉听到了强烈的急速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个不速之客。小慧有些紧张,姚汉赶紧打开门,是一个穿着十分邋遢的西人男子:
      “You always…… 。”(你们半夜总是在屋里走来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吵了我,如果再这样,我就给警察打电话了。)
      姚汉一听也急了:“We…… ? ”(我们有孩子,夜里他上厕所也犯法?)他又转换了口气说,“We ……。”(我们尽力控制脚步声。)
      那家伙一脸凶相,还要不依不饶。小慧从屋里走了出来,想说声对不起,还没开口,那家伙一见小慧就色眯眯地瞪着她看,眼里的凶光逐渐变成了笑意十足,又略带邪恶了起来,而后又装作很礼貌地走了。小慧一看就知道此人不是好东西,立刻拨通了房东的电话。房东说:“楼下租房的是一个从国内南方来的华人女子,以卖淫为生,那个敲你们房门的家伙可能是嫖客,他们也是刚刚搬来的。”
      他嘱咐小慧:“别理他们,如果他们再闹事儿,你们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制止他们。”
      原本搬回多伦多,住在“中国城”,小慧很高兴,一想到他们楼下住着这样的两个人,她觉得很肮脏。她和姚汉商量:还得搬家。
      房东得知后当然不想轻易地放弃到手的钱了,他极力挽留小慧一家,并告诉小慧:“再有两个月楼下的那个女人就要搬走了,下月初,一楼也腾出了一套面积大一些的一室一厅的房子了,你们可以搬过去。房租优惠,停车费我再给你们减十元钱。”
      小慧夫妇自从来加拿大已经搬了五次家了,真不想再动了。想到下个月,就可以搬到楼下的大房子了,而且*也要搬走了,他们决定还是在这儿再忍忍吧。
      六月初,小慧夫妇从楼上搬到了楼下大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他们还为儿子买了个二手童床,夫妇俩也可以舒服地睡在双人沙发上了,再也不用椅子“帮忙”了。这回生活可算安定下来了,丈夫再找份工作,小慧开始畅想起未来。
      换了大房子能休息好了,小慧一家三口有心情出去玩了。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姚汉从超市买完东西回到家动员小慧:“去湖边走走。”
      “好啊。”小慧很高兴地响应着。
      一家人溜达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回家。孩子早就睡着了。姚汉和小慧来到里间屋上网。里间屋本是卧室,但是因为太小,无法同时放下沙发床和童床,孩子还不能离开妈妈单独睡,所以他们就把厅当成了卧室,而把小卧室当成了书房兼餐厅。里屋的窗子正对着那个*的房间。小慧和姚汉刚刚在计算机前坐下,一个男人“嗷,嗷,嗷,……”的叫声从*的房间里传出来,最后是“啊”的一声嚎叫,声音巨大又刺耳,就像杀猪一样,传遍了整座楼。小慧感到很恐怖。看看床上的孩子,翻了一下身,她真担心孩子被吓醒。还好,孩子依然睡着,她才放心。
      “这应该就是嫖客的*声吧?”小慧问姚汉。
      “可能是吧,不过这也太肆无忌惮,太夸张了。” 姚汉笑了笑。
      小慧好像醒悟到什么:“难怪咱们这套房子的前房客要搬家,他们有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每天都听到这样的叫声,影响多不好啊!”
      姚汉也明白了:“这个月初好几家都搬走了,所以房东才勒令那个*下个月搬家,不然,这个楼都空了,老板还怎么赚钱啊!”
      不管怎样,*搬走了,对这里的住户是件好事,小慧也少了一件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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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4:44
    儿童活动中心
    和小慧家住在同一个楼里的华人告诉小慧:楼下有个华人社区中心。这天早晨吃完饭,小慧带着孩子找到了距她家楼下五、六十米处的“社区中心”。
      社区中心外有滑梯、秋千等儿童活动器具。
      “中心”内的大礼堂里设有 “儿童活动中心”。来这里活动的多数都是来自广东、福建的早期移民,偶尔也能见到几家新来的移民。
      “活动中心”上午十点钟开门,中午十一点半休息。下午一点钟又开始活动,三点钟结束。一位四十多岁的、名叫凯蒂的香港女人是这个“中心”的经理。上午主要是孩子自由活动,有玩玩具的,有骑各式各样的儿童车的。下午有读书和竞赛。上午和下午各有一次加餐:一杯果汁或牛奶,两块饼干或一片面包,外加几粒葡萄,或一小段香蕉等,有时凯蒂还给孩子们做些蛋糕等甜点。无论上午还是下午,在活动结束前,都有中心聘请的老师给孩子们讲故事,大家一起唱歌,或做游戏。所有这一切都是免费的。
      凯蒂很敬业,她对早期过来的广东人和福建人的后裔更是格外关心,因为他们的父母大多文化不高。有一个从福建来的怀有二胎的女人,去美国探望她的妈妈,在一次去尼亚加拉大瀑布游玩时,她和丈夫趁机溜到加拿大境内,以中国计划生育不允许生二胎为借口,申请了避难。在身份没下来之前,她的大儿子不能享受义务教育。凯蒂就在“活动中心”专门为这个孩子进行辅导,让他和同龄的孩子享受同等的教育。凯蒂帮助过许多这样的孩子,孩子们有了身份后,都上了大学。居住在“中国城”的许多难民,都得过她的恩惠,所以都很尊敬她。
      一天,小慧带儿子小恐龙在社区中心的室外玩滑梯,遇见了一个比小恐龙大半岁的、叫亮亮的小男孩和他的母亲—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挺着大肚子的、年轻漂亮的华人女子。她告诉小慧:她姓林,刚来两天,就住在附近。小慧很热心地指了指“儿童活动中心”说:“你每天都可以带孩子到这儿来玩,这是免费供孩子娱乐的地方。”
      孩子的母亲很高兴。下午一点多钟,小慧和小林带着她们的孩子一起走进了“儿童活动中心”。小恐龙一会儿就和亮亮成了好朋友,他们俩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小慧和小林坐在一旁聊天。 。
      七月一日是加拿大的国庆节。节日的前两天,“儿童活动中心”给每个参加活动的孩子登记礼物,等到节日那天发给每个孩子。小林没有来,小慧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个消息。第二天,小林来了,凯蒂告诉她:“你赶上了末班车,过了今天就不再登记礼物了。” 小林十分感谢对小慧。
      国庆节这天,凯蒂从多伦多大学请来了由华裔学生组成的二十人的乐队,演奏名曲。听一个常来“中心”活动的福建人说: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在“儿童活动中心”长大的,每年的节日,他们都会回来为“活动中心”演奏。
      乐曲演奏完了,凯蒂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华裔国会议员候选人王慧仪女士来参加我们的庆祝活动了,她还给‘中心’捐献了一万元,做为明年的活动经费。”小慧知道王慧仪现在是多伦多市议会的参议员,她的丈夫是某在野党领袖。小慧不懂:候选人大选前捐钱,是不是用金钱拉选票,这就是*选举?小慧虽然可以入籍,但从来没有入籍的想法,她没有选举权,也不想过多思考政治问题。
      最后一个节目是给孩子们发礼物,小慧听说:每年圣诞节的时候,“儿童活动中心”都会请来一位圣诞老人,和孩子一起合影留念,还负责给孩子们发礼物。
      小慧看儿子小恐龙抱着一个电动拖拉机,兴奋得小脸都红了。小慧问儿子:“亮亮得了什么玩具?”
      儿子小手一指:“他在那儿。”
      顺着儿子指的方向,小慧看见亮亮拿着一个电动的、闪着亮光的手枪,玩得正出神,而坐在旁边的小林却两眼红红的。
      “你哭过?”小慧走过来,小林见了小慧就越发哽咽了起来:“大姐,我想我妈妈了。”
      小慧安慰她:“等生完孩子,就带着孩子回国看看吧。”
      小林摇了摇头:“姐,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花钱给蛇头偷渡出来的,以怀了第二胎为由,已经申请了难民避难,正在等待开庭。即使难民身份下来了,也要等八年后才能入籍,那时才能回国,这八年我都不能见到我妈妈。”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来加拿大?给蛇头不少钱吧?有给蛇头的钱,在中国不也能生活得好好的吗?何苦受这份洋罪呢?”
      “给蛇头三万美金,其它的费用如:机票、签证及身份没下来之前在加拿大生活的全部费用都是自己出。我们家在深圳是做生意的,可是不知道国内的政策会不会变,所以就想出来看看。再说我丈夫的妹妹多年前来了加拿大,她们说一旦有了难民身份,政府就会每月发给一千多元的生活费,还有专为难民提供的房子,孩子还有‘牛奶金’,大人可以免费学习语言。他们还说:只要肯干活,生活就很好。他妹妹现在有了一幢洋房,两部车,生了两个孩子。”
      “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小慧脱口而出。
      小林又在抹眼泪,小慧知道自己由衷的感慨又惹她伤心了,“别难过,买个电脑和摄像头,通过互联网和你妈妈进行可视对话,就会好多了。好在你妈妈年岁不大,八年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将来你们也会像你丈夫的妹妹一家一样,到那时,再给你父母办个‘家人团聚’,那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吗!”小林破涕为笑了。
      晚上,小慧跟姚汉聊起了小林的情况,还没说完,就被姚汉很不耐烦地打断了,“行了,我最讨厌某些人为了达到自己出国的目的,恶意诋毁中国。我接触的有些西人,都认同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姚汉容不得别人说中国不好,更何况是自己的同胞在外国人面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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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5:05
    贩毒的洋邻居(1)
    *走了不久,那个房子里搬来了一位白人。房东喜欢把房子租给洋人,而不喜欢租给华人,他认为洋人事少,爱干净,搬出的时候,会把房子收拾干净。
      “七一”的晚上,小慧家对面的新近搬进来的白人家里,传出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声音直到深夜才停止。小慧无奈地对姚汉发着牢骚:“有个洋邻居真是烦人,他们喜欢过夜生活,爱开PARTY,所以,逢年过节咱们就倒霉了。如果换成华人邻居,住着安逸不说,咱们还可以互相走动走动,多好啊!”
      一天晚上,对门一直吵闹不停。直到深夜两点多钟了,小慧还没有睡着,她觉得嗓子痒痒,就不停地咳了起来,屋里充满了一种像烟似的味道,而且越来越呛。她叫醒了姚汉,姚汉也闻到了。他马上起床,下意识地检查了一遍炉子,没有问题。又打开门看看,见楼梯上坐着两个人,正在“喷云吐雾”。这两个人瘦骨嶙峋,眼睛大而无神,脸色白而无光,夜深人静时,让人见了还以为进了阎王殿。姚汉走上前,“Sorry, ……? ”(对不起,我们家里有孩子,你们能到外面抽烟吗?)
      那两个人听到姚汉的话,站起身,到楼外去了。
      第二天下午,楼道里“叮叮咚咚”的声音乱成一片,姚汉打开门:原来是住在地下室的一个黑人老住户搬到了二楼那套小房子里。
      自从对门搬来之后,一直从早到晚人来人往,就像集市般热闹,吵得小慧心里很烦。她家的门正好在楼道门口,每到夜晚,姚汉和孩子都进入了梦乡,外面的吵闹声使得小慧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屋里总是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中。她心里十分担心这烟味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一天早晨,小慧很早就起来了,迫不及待地给房东打了电话,“昨天夜里对门和楼道里太吵了,而且我们屋里的烟味太呛,您看能不能给解决解决?”
      房东显得很有信心,“早就有人跟我反映这情况了,我已经采取了措施,最近几天情况就会有所改变的,你们就等着瞧吧。”小慧听了,心里觉得安慰了许多。
      晚上,小慧听到楼上的黑人也在对面的白人屋里聊天。过了一会儿,屋里又好像吵架了一样,还有人敲对面的门,里面不开门,门外的人就破口大骂。
      姚汉说:“骂的都是咱们听不太懂的脏话,一定是闹意见了。”
      吵闹声持续到了夜里两点钟。稍稍静了些,小慧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急速的脚步声,然后又上楼去了。紧接着是“呯呯呯”重重的砸门声,楼上开始骚动,有人在跑,有人在叫,有人大声呵斥:“Police, don’t move!(警察,别动!)”
      姚汉被警察的喊声惊醒,撩开百叶窗,只见楼外停着几辆警车,车灯闪烁,旁边站着几位警察,手里都拿对讲机,其中的一位一直说个不停。这场景姚汉在电影中见到过无数次。
      不一会儿,警察从楼上押下来一些男男女女,领头的就是那个黑人。警察对那些人训了话,随后把他们放了,唯独留下了那个黑人。
      小慧从后面拽了姚汉一把,“快把百叶窗合上,看你鬼鬼祟祟的,咱们离罪犯这么近,别把你也当嫌疑犯捎带脚抓走。”
      第二天才知道是房东报的警。在加拿大,吸毒是合法的,但贩毒是要被治罪的。眼前发生的是:提供吸毒场所的黑人被带走了。他充其量不过是个跟班的,而主犯——贩毒的白人却毫发无伤。小慧不明白:这是不是种族歧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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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5:38
    贩毒的洋邻居(2)
    警察的半夜搜查并未使情况有丝毫的改变,对门的“集市”在稍稍冷清了一两天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自从小慧知道这烟味是毒品的时候,她就越来越担心孩子的健康,她告诉房东:“我们决定下个月搬走。”
      房东心里有些愧疚,但嘴上还在劝说:“我已经和比较熟悉的士嘉堡的警局联系了,他们会经常来这里检查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们对面的白人赶走。”
      小慧反问他:“你既然知道他是贩毒的罪魁,为什么不轰走他,而让警察想办法赶他?”
      房东皱了皱眉,很吸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我跟他谈过,他不走,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找警察抓他的把柄了,抓不到罪证,就连警察也奈何不了他。” 房东很苦恼。
      看着面前满头白发,面容布满了沧桑的同胞,小慧妥协了,“这样吧,如果到月中,对面的白人搬走了,我们就不搬了。”
      小慧心想:这回你尝到洋人的“厉害”了吧!想当初,你一赶那个卖淫的同胞,人家就乖乖地走了,现在碰到“硬茬”了。不知道你是否还喜欢把房子租给洋人。
      一天下午,小慧带着孩子从“儿童活动中心”回来。看见楼前停着两辆警车,她心里一喜:看来有盼头了,警察要把毒贩子连根拔啦。
      她和孩子停住了脚步。四个警察在小慧家对门的窗外蹲守,两个警察进去敲门,狗在屋里狂吠。对门那个白人打开门,和警察说着什么,小慧听不懂,没过多久,警察就走了。小慧想:警察一定在取证,可这方法也太笨了点,为什么不换便装,像这样大白天开着警车,穿着制服大摇大摆的,还想搞突袭,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也许他们根本就是在例行公事,做做样子。小慧彻底地失望了。
      几天后,楼上的那个黑人也从警察局出来了,一切依然如故。要说能找出一点不同的,那就是:警察的突袭像是做了广告似的,对门的生意竟比以前更加兴隆了。
      一天后半夜,一阵吵闹声把刚刚入睡的小慧惊醒了,她听见一个女人的敲门声和哀求声,对面屋里则传来男人的叫骂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楼道里才恢复了平静。小慧也又迷糊起来,似睡非睡中,她仿佛听到了楼门“呯、呯、呯”一声接一声地响着,还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她想睁眼,眼皮却很不争气,不知是梦,还是幻觉。她害怕极了,终于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推醒了一旁的姚汉,“你听听外面,太吵了!”
      姚汉竖起了耳朵,“没有声音呀!”
      姚汉想:一定是小慧出现了幻觉,可能是神经错乱了。他没把自己的判断告诉小慧,怕更增加她的思想负担。他把她搂在怀里,小慧顿时觉得踏实多了,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姚汉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替她盖好被子。这时,有人“呯、呯、呯”地敲他家的门,他起身下床,向门口走去。
      “别开门!”小慧又被惊醒了,她大喝一声。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止了,接着楼门“哐”的一声。小慧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穿着破旧的女人走了出去。“瘾君子”。小慧一阵紧张,不敢想象开门的后果,她真希望马上就搬离这肮脏之地。
      “中国城”是小慧以前在小镇时最向往的地方,这里虽然有些脏乱,但每到这里,她的思乡之情都会得到慰籍,寂寞的心就会得到些安抚。没有想到如今住在这里,却让她经历了噩梦般的生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会、也不愿相信“中国城”原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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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6:04
    接踵而来的好事(1)
    姚汉每天都没有停止找专业工作,发了无数份简历,只接到了两个公司的电话,随后又杳无音信了。打工的工作也找不到,十个月失业金也快到期了,家里即将没有一分钱的收入了。一家人要租房、吃饭,这是他们来加拿大后最艰难的日子。
      姚汉着急上火嘴里起了泡,小慧看在眼里,“我去找找附近制衣厂或餐厅的活儿干干,你在家看孩子。”
      小慧首先来到“中国城”的一家制衣厂。她以前只蹬过脚踏缝纫机,可这里用的全是电动缝纫机,她不死心,硬着头皮雑了一段裤腰,速度不够,没被录用。餐馆也都不招人。最后,小慧来到了一家饺子馆,老板原籍是北京人,听说小慧是老乡后,显得很热情,小慧想这回可能有希望了,谁知老板告诉她:“我这儿现在人手不缺,如果你干得快,我可以让你顶替其他人。”
      一听这话,小慧就打退堂鼓了:顶替别人,不是让人家失业吗?
      老板还显得很真诚:“这样吧,如果你能连揉面,带擀皮,最后包完,一分钟完成十五个饺子,你就来我这儿上班。”
      天啊,简直是痴人说梦!对小慧来讲,这比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
      回到家,小慧听姚汉说:一个密西沙加的朋友刚刚来过电话,可以给他介绍一份在密市的餐馆帮厨的工作,一小时八元钱。尽管路途远、工资低,总比没有强,他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
      2005年8月,经一个老朋友的介绍,小慧一家搬到了位于多伦多市中心PARKDALE地区的一幢很高的公寓楼里。这幢楼和另一幢楼环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院,院内有喷水池,还有一个很大的室内停车场。附近有一家多伦多著名的连锁超市NO FRILLS,小学校就在楼下,住在这儿又舒适又便利。最关键的是:这两个楼里住着很多中国大陆来的移民。PARKDALE社区是多伦多有名的社区,社区福利很好。
      小慧家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房租很便宜。从房间的墙面和地板看,这是套很旧的房子,但厅和卧室很大,阳台还用网子封闭了起来,以免鸽子把阳台弄脏。小慧对这套房子很满意,这也是他们来加拿大后住的最好的房子。
      小慧一家自搬过来后,就一直好事不断。先是几乎失去联系的许多老朋友又见面了,有的住的很近,有的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一个好心的朋友还给小慧在营养班报了名,学员都是带小孩的年轻妈妈。营养班每周四上午在社区中心活动半天,举办专题讲座,由专人讲解营养和健康知识,每次还给妈妈们发代金卷。圣诞节的时候,所有参加活动的孩子都可以收到一个大礼盒,里面有书、衣服和玩具。
      搬来两个星期后,姚汉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原来在TACABA打工时的一位朋友打来的,“我们店里现在正缺人手,经理还记得你,怎么样,想来吗?”
      “太好了,你们那儿离我家太近了,我可以走着上班。几天后,姚汉又回到了昔日工作过的TACABA快餐店。
      姚汉换了工作,离家近了,节省了很多时间。小慧轻松了许多,用不着起早给姚汉准备饭了。她现在有了充足的时间带孩子去社区中心玩了。这个社区也有个儿童活动中心,“活动中心”设在社区中心的二楼,工作人员是三位妇女,两个是本地白人,一个是*人。
      这个中心不同于中国城的“儿童活动中心”,它根据各个年龄段的孩子的需求和爱好,分为不同的区域,既卫生又合理,布置得十分温馨。孩子还可以随意地玩各种玩具,也没有规定时间强制孩子读书。即使孩子不守纪律,西人老师也从不批评孩子。还为家长提供了甜点,咖啡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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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6:52
    接踵而来的好事(2)
    小慧的儿子小恐龙最喜欢自由活动区,每天都在这儿玩滑梯,跳蹦蹦床,玩得满身大汗,十分尽兴。最让小慧开心的是:在“儿童活动中心”, 她又见到了荆明。自从小慧一家从多伦多市中心搬到湖边后就一直没见过她,开始还有电话联系,小慧回国后就再也没有了荆明的音信。如今她大女儿十二岁,二女儿不到三岁,又生了个儿子,刚满三个月。这天是她第一次带儿子出来。刚见面时,小慧都没有认出她来。当年体态丰盈、清纯靓丽、乐观开朗的荆明,如今变成了身材干瘪、面色腊黄、神情有些木讷的中年妇人,浑身上下写满了移民生活的辛酸磨难。
      倒是荆明先认出了小慧, “小慧,你没变化,还那么漂亮。”荆明有些羡慕地说。
      “汤哲做什么工作呢?”小慧问。
      提起老公,荆明有些烦躁,“他还在工厂做工,负责开机器。”
      小慧感到很意外。“现在IT行业很好找工作,我认识的人中,凡是学电脑的,基本上都上岗了,汤哲怎么回事呀?”
      荆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怀了老二,为了养活一家人,他就没去培训,一直干体力活儿。电脑行业更新换代很快,时间长了,就很难上岗了。唉!挣钱是主要的,不管什么工作,先干着吧。本来计划攒点钱,自己开个店,可是现在……。”她指了指怀里的儿子:“这不,又被他绊住了手脚。”
      小慧宽慰她:“还不都一样,我老公也在快餐店打工呢。”
      荆明很吃惊:“听李菲说,你老公在一个小镇找到了专业工作,怎么……?”
      小慧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工作就像兔子尾巴一样短,给资本家干活,不养闲人,没活儿了,就得马上回家。再有了,他的专业在安省机会太少了,这儿人多,竞争太激烈了。和我老公一个专业的人早都去了阿尔伯特省的埃德蒙顿了,在那儿有很多机会,可惜太冷了,我受不了。”
      荆明象征性地安慰了她几句:“你们也别着急,再找吧,总之,有了加拿大工作经验,应该好找一些了。”
      小慧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呢?”
      两个人正聊着,进来一位华人模样的年轻妈妈,怀里抱着一位十个月左右的混血女婴。看女婴的小模样,简直是中外合璧的经典。又大又黑的凹眼睛亮亮的,在极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的,还有圆圆的小脸儿,尖翘的下巴,高挺的小鼻子等,都是是典型的洋人承传。小小的嘴巴和略带羞涩的神态,有着东方人的特点和神韵。小慧不住地赞叹:“真像画中的小美人儿。”
      孩子妈妈冲她们笑了,“我叫丹妮,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俩?以前我经常来这儿,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来。”
      “我刚搬到这儿。”小慧一指荆明:“她因为孩子小,是第一次来这儿。”
      丹妮说:“我老家是四川的,七年前来到加拿大,先在东海岸的一所大学学习了四年,毕业后本来有一份很理想的工作,因为怀孕时身体不好,只能提前休息了。我也不想再回去工作了,现在只想把孩子带好。”
      小慧问:“孩子的爸爸上班呢?”
      丹妮点点头:“就是个普通的工人,挣的不多,他是从南美过来的移民。”
      荆明插话道:“,即使干同样的体力活,南美人也比华人挣得多。有你老公一人上班,维持家里生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丹妮淡淡地笑了,想张口却欲言又止。
      小慧看出有点不对劲,但又不便问什么,于是岔开了话题,“你的女儿真漂亮,真是集合了咱们亚洲人的灵巧和南美人的俊美。”
      丹妮难以掩饰喜悦,毫不谦虚地也夸起了她的女儿,“我们全家人都被她迷住了,女儿是我的命,我愿意为她牺牲一切。”
      小慧听了丹妮的话,心里感慨母性的伟大,但又从丹妮的话中,隐约感觉有些悲壮:牺牲,什么意思?
      从这以后,小慧经常在“儿童活动中心”碰见荆明、丹妮,也有其他的年轻妈妈,还有许多陪孙子或外孙子来玩的、到加拿大探亲的中国老人,大家都互相留了电话和地址,即使不去“活动中心”,彼此也经常通过电话联系,互相走动,成为了好朋友。一向喜欢热闹的她再也不感到寂寞了,久违了的笑容又重新写在了脸上。
      这段时间是小慧在加拿大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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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7:12
    两个女人的无奈
    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荆明了,小慧心里有些不踏实,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荆明的情绪很不好,后来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挂了电话,小慧赶紧带着儿子来到了荆明家。荆明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几天不见,她又好像苍老了许多。见到小慧,荆明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汤哲就像换了个人。在国内时,他可喜欢交际了,大学时就是学生会的,参加工作后朋友更多了,经常参加各种聚会。可是现在,他跟谁都不愿意来往,脾气也越来越大,经常摔东西。你看我们家的万年历电子钟、电水壶、电视遥控器都被他摔得没法用了,光手机就摔坏两个了,前几天差点把电脑屏幕给砸了。”
      “汤哲怎么变得脾气这么大呀?”
      “他总埋怨我让他打体力工挣钱,有时甚至同时打两份工,没有时间和精力参加专业学习和培训,看着旁边电脑专业的人后来都纷纷上岗了,只有他依旧干着繁重的体力活儿。”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干嘛要这么多孩子啊,你应该鼓励他挤出时间来学习。”
      荆明哭得更伤心了,“前几天,他又跟我吵了,还说要跟我离婚,我骂了他,他就要砸电脑。”
      小慧叹了口气,“你要多理解他,多关心他,他的心情总不好,容易得病呀。这样吧,找个时间,你跟他好好沟通一下,向他道个歉,设身处地地为他想一想,找出一个让他能解脱和快乐的好办法。他快乐了,你们全家才能有幸福。”荆明点了点头。
      从荆明家回来后的几天里,小慧仍然没有看见荆明带孩子来“儿童活动中心”玩。小慧很惦记,担心她们夫妇还在闹矛盾,又给荆明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荆明才拿起电话。电话里就传来荆明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这几天忙死了,汤哲下班后还要去上课,我赶着给他准备饭,做完饭又要喂孩子,到现在我还没吃晚饭呢!”
      “你们俩讲和了吗?几天没见到你,我很惦记。”
      荆明笑着说:“我们和好了,谢谢你,过两天我去找你。”
      又过了几天,荆明依然没有来“儿童活动中心”。倒是天天能碰到丹妮和她那漂亮的小女儿。
      一天,“中心”要下班了,小慧跟丹妮说:“这星期超市的海报登了很多特价商品,你想去看看吗?”
      丹妮犹豫一会儿说:“好吧,我去给孩子买点酸奶。”
      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小慧儿子车座下的购物筐已经装满了各类的商品,丹妮却什么也没选。
      小慧兴致勃勃:“这期特价的东西真多,你不需要吗?”
      “我们周六全家一起来买,一会儿我到那边拿几盒酸奶就行了。”
      路上,丹妮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抠。” 没等小慧回话,她又接着说:“你不知道,和外国人过日子在经济上是分开的吧?”
      小慧说:“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文章,可是你现在在家带孩子,没有收入怎么分?”
      丹妮笑了笑:“我上班时有一些积蓄,现在每月都要和我老公共同分担房租,个人私下里买的东西就由自己负担,共同买东西的开销由两个人平摊。”
      小慧直言不讳:“那不是很分心、很伤感情吗?”
      丹妮点点头,“当初在国内时,我一心想出国,所以就一门心思学外语。出国后,在这里上了大学,开始语言不太好,学习很紧张,哪有时间谈恋爱。后来年龄大了,自己长得也不出众,总没有人看上我。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我老公,他追我,开始觉得和洋人谈恋爱真的很浪漫。结婚后,他依然很浪漫,只是经济上分得太清楚了,让我无法依靠他。他很懒惰,什么家务事都不做。最可气的是,没钱吧,还不知道节俭,只要他看不上的或认为暂时多余的东西,都拿出去扔掉,等需要时再花钱买。他把我妈妈从国内给我带来的景德镇的茶壶都扔了,我和他大吵了一次,我们经常为他要扔东西、我要攒东西这个矛盾吵得不可开交。他的工作只是普通的体力活,能不加班他就不去,只要有机会就请假,从来不考虑损失钱的问题,今天花明天的,信用卡经常透支。我的生活特别拮据,可人家还天天要喝啤酒,我只好经常去给他买。”
      小慧愤愤不平地说:“你不给他买会怎样?”
      “那就得天天吵架。我妈妈都劝我离开他,可是孩子都有了,他特别爱这个女儿,不会把她给我的,我也不能离开女儿,更何况女儿给她,我既舍不得又不放心。唉!凑合着过吧。”
      小慧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丹妮说的话:“怪不得你说为了女儿,愿意牺牲一切。”
      丹妮沉默了,泪水直在眼圈里打转。就在小慧想找些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时,她竟“扑哧”一声乐了,转眼似乎又沉浸在了甜蜜的回忆中:“你不知道,我们吵架虽然是常事儿,但是每次我生气,他都哄我,有时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有时又像情人一样又抱又啃,弄得我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小慧看着她,不知是悲还是喜,只能默默地为她祝福,也在为她找安慰:说不定人家和洋人丈夫很“性福”呢!
      从那以后,小慧更关心丹妮了,她真希望丹妮的女儿快些长大,丹妮能早点找到一份称心的高收入的工作。她找出了一些儿子小时候的小衣服,给了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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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7:44
    加拿大的公共设施
    小慧家的楼下的学校内有个室内游泳池,一年四季免费对外开放,每周开放三天。
      这天早晨,小慧一家计划去游泳,这也是他们到加拿大后的第一次游泳。
      吃完早饭,小慧开始做准备。她找出了毎人的泳衣、泳帽和孩子的游泳镜,还有毛巾、香皂和洗澡液,出门前,还不忘让姚汉把从国内带来的游泳圈带上。
      在游泳池的更衣室,小慧很快地换好了泳衣,随着一位也将去游泳的白人妇女,朝泳池方向的入口走去。临近入口前,有个房间,屋子里有一排排的淋浴喷头,喷头下靠墙有一个放洗发液和澡液的盒子,旁边写着:先淋浴,再游泳。前面的那个白人妇女已经在儿淋浴了,小慧也站到了另一个喷头下面。看来带来的洗涤用品是多余的了。想想移民以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今天要好好享受一下加拿大的福利。
      淋浴后,小慧披着浴巾来到游泳池边,姚汉和儿子已经进到了游泳池里,儿子还抱着自家的游泳圈。这时,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告诉姚汉:“Sorry, ……。”(对不起,不能用自带的游泳圈,你们可以从那里选些你们想要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池边的墙上挂着的救生衣及其它辅助游泳的玩具。
      姚汉走过去,为儿子挑选了一件救生衣,但不知是不是应该付费,在哪儿付费。正犹豫间,工作人员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告诉他:“Everything is free.(一切都是免费的。)”
      姚汉又拿了一些水上玩具,如:水球、气垫等。这时他才发现:池边还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眼睛盯着泳池,随时准备救护。
      姚汉一边给儿子穿救生衣,一边半开玩笑地对小慧说:“我这脑子跟不上形势了,今天老是露怯。来到这里,我才感觉来加拿大不冤啊!”
      “看看,这点小小的恩惠,就让你改变了立场。咱们来了这么多年,只顾疲于奔命了,听说还有许多好玩儿的呢:夏天去湖边宿营,冬天去滑雪场滑雪,一年四季都可以在室内游泳、滑水冰、滑旱冰,还可以去健身房健身,去到处都是的网球场打网球,到社区中心参加各种球类运动和自己喜欢的活动。许多都是免费的,即使收费也不高,因为这些不属于奢侈的活动,不像打高尔夫。”小慧咯咯地笑了起来。
      姚汉说:“在这儿高尔夫球场也很多,高尔夫应该也属于普及的运动。”
      到了泳池关闭的时间了,孩子还没玩够,闹着不想走。姚汉抱起他,耐心地哄着:“爸爸下次还带你来,对了,咱们楼下小的露天“蘑菇池”每天都开,明天让妈妈带你去玩儿。”
      第二天中午,小慧给小恐龙换好了泳衣,带他来到了楼下的“蘑菇池”,池子还没有放水。小慧和儿子在旁边的草地上边玩边等候。
      这是一大片绿地,一条小路斜向贯穿这片绿地。小路右侧是一个大型足球场,紧挨足球场稍远一些的是篮球场,有几个年轻人正在比赛。小路左侧近处是供儿童玩耍的秋千、滑梯等,稍远处就是“蘑菇池”。
      “蘑菇池”是圆形的,四周浅,越往里越深,但最深处也不过半米左右。中午放水,晚上再把水排放干净。类似这种免费设施在多伦多比比皆是,每一个住宅区的楼下都有。每年的七月至九月每天定时开放。
      一会儿功夫,管理员来放水了。他先用扫帚把池子扫干净,再用胶皮管冲洗两遍,又洒上些消毒粉末,然后才开始灌水,整个过程一丝不苟。管理员在“蘑菇池”开放期间,是不能离开的,要负责池里儿童的安全。听说在多伦多,政府每年用于这项活动的人工和费用很高,这也是加拿大福利的充分体现。
      看见了水,小慧的儿子小恐龙还没有脱掉外衣,就急不可待地想往里跳,被小慧一把拉了回来。一会儿,穿着泳衣的小恐龙就和另外几个四、五岁的孩子在水中玩耍起来。靠边的地方,还有一个刚刚会走的白人小女孩儿,在她妈妈的不断鼓励下,一步一回头地往水中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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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8:05
    公寓的以色列警察(1)
    小慧家楼下的喷水池开始喷水了。池里的喷泉高低错落,一股股喷泉向上喷涌四射,像一朵悬在空中的莲花。喷水池的四周是一排相互对称的花坛,五彩缤纷的鲜花竞相开放,在绿油油、齐刷刷的草地的映衬下煞是好看。小慧想在楼下给儿子照几张相,以便通过互联网给国内的家人传过去,但每次出门时都忘记带相机。
      周五早晨,姚汉上班前特意嘱咐小慧:“出去时想着带相机。”小慧赶忙把相机装进包里。
      下午,小慧和儿子从“儿童活动中心”回到了自家的楼下,她选好了景,又让孩子摆了摆姿势,自己则半蹲着准备照相。刚从“儿童活动中心”出来的儿子小恐龙玩兴未减,在镜头前晃来晃去,小慧迟迟无法按下快门。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年轻白人男子,她赶忙站了起来。她知道:在加拿大,不经本人允许,是不能拍照的,否则就是侵犯了别人的肖像权。那男子走到小慧的身旁,突然一把夺过她的相机。他两眼紧盯着相机,两手发抖地、不停地一张一张的查看着,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恐惧。
      小慧惊愕了,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What……? ”(你在做什么?)男人吼叫着。
      “I am……。”(我在给我儿子照相)小慧有点胆怯了,认为自己可能违反了什么规定,她同时发现:相机的带子,在刚才男人抢夺相机时被扯断了。
      “Why ……?” (你为什么在这里照相?)
      “I live ……。”(我住在这个公寓楼里,我想 拍些我居住的环境的照片,传给我在中国的父母。)
      小慧本以为听了她的解释,男人会把相机还给她,可他不但没有一点想把相机还给她的意思,而且还两眼怒视着她,好像要找出什么秘密。小慧更害怕了,担心他会把相机拿走,她留心记下了男人的外貌特征和着装。
      孩子在一旁喊妈妈,小慧突然急中生智,用手一指远处:“儿子,快看,爸爸来了,快叫爸爸过来。”
      孩子信以为真,喊着:爸爸,爸爸,向小慧手指方向跑了过去,同时,她也煞有介事地向远方招了招手。这一招还真灵,白人男子可能有些害怕了,赶紧把相机还给了小慧,但却恶狠狠地瞪着她说:“Woman,……l!”(女人,小心点!)
      等男人走远,小慧才喊回了儿子,同时觉得心慌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儿子过来拉她,她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小慧觉得心里稍微平静了些,就站起了身,带着孩子要回家。这时,恰巧姚汉从远处走过来,小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姚汉带着妻儿直接去了大楼一层的经理办公室。
      根据小慧所提供的情况,经理确定那人就是刚刚从这里下班的保安J。除了安慰小慧外,经理当时就表示: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
      回到了家,小慧仍然惊魂未定,她对姚汉说:“我最担心那个保安有可能因为丢了工作而报复我。再有,经理说那个保安上班时经常偷窥别人计算机里的内容,我怀疑他会不会是个精神病。”
      小慧越想越害怕,这时响起了“呯、呯、呯”的敲门声。小慧的心“忽”地缩紧了。姚汉也有些紧张,他没有贸然开门,只是小心翼翼地、来到门镜前向外看。门外站着的是大楼管理办公室的女经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姚汉打开了门。
      女经理介绍:男子是保安公司的老板。
      “I am ……。”(我对已经发生的事表示歉意)保安公司的老板首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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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8:23
    公寓的以色列警察(2)
    “We ……。”(我们已经把那家伙开除了)经理接着说。
      老板接着向他们介绍了那个人的情况:“That …….。 ”(那个伙计是从以色列来的,来这里时间不长。在以色列他是一名警察。一些以色列人通常是之前先被人偷*照,然后就失踪了,怀疑是被巴勒斯坦人暗杀了。所以,由于职业的原因,他对有些事情十分过敏。)
      小慧瞪大了眼睛:“什么?以色列警察?巴勒斯坦暗杀?因我而被辞退?
      小慧常看新闻,知道巴以激烈的冲突,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连串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流行的“时髦”字眼,今天竟然跟自己联系起来了。她显然被吓坏了,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不,不要辞退他,万一他报复我们怎么办?他刚逃出动荡的以色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能在加拿大过上安稳日子了,如果因为我而改变了这一切,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他又做过警察,谁能抵挡得了他的报复?天啊! 幸好我没有照上他,不然,我们全家可能就…….。”
      小慧哭了,她说不下去了,身体在发抖。姚汉搂着她,给她做着翻译。他想到了看过的很多西方影片里心理变态的人行凶的情景,他推断:那个保安很可能心理不正常了,所以十分担心地问经理:“Can …… ? ”(他能从办公室查到我们家的门牌号吗?)
      大楼经理非常肯定的说:“No, he ……。”(不,他不能。)
      保安公司的老板赶忙解释:“Don’t …….。”(别着急,尽管他被你们这座楼的管理公司开除了,我们又在另一座楼给他安排了同样的工作,他没有失业。)
      小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大楼管理办公室经理也不断地安慰她:“He……。”(他不会再来了了,没有机会知道你们的住处了,不会出任何问题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慧和姚汉还是心有余悸。小慧总在跟姚汉叨咕着她的担心:“万一那个保安对新工作不满意,怎么办?万一现在咱们大楼的当班保安中有他的朋友,能帮助他调查咱们的地址,怎么办?万一他真的怀疑咱们是巴勒斯坦政府雇佣跟踪他的,怎么办?要知道:心理变态的人的想法是稀奇古怪的。”
      “我看你的想法就够稀奇古怪的了。” 姚汉回了一句。
      小慧没有理会姚汉的话,继续她的分析:“我想:这个人在以色列当警察时,说不定有过人命案,来加拿大就是为了躲避追杀,他一定会拼命地斩除危害他的人,从而保护自己的安全。我还担心加拿大每年有大量的从世界各地来的移民和难民,若干年后也许会有社会混乱。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政治背景、民族习惯和宗教信仰,道德观、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也不尽相同,因此会产生各种负面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影响社会的和谐和生活的安定。”小慧甚至为儿子成人后,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担忧。
      晚上睡觉时,姚汉反常地把手机放到了枕边,其实他的心里虽然不像小慧那样想,也还是有点担心。小慧更害怕了,那个保安人高马大,又做过警察,姚汉哪是他的对手。这样想着,就去厨房拿了一把既锋利又结实的钢刀,放到了卧室衣柜顶上。
      小慧以前参加过有关加拿*律的讲座,知道:如果有人入室作案,主人可以反抗,前提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伤害罪犯。但谁又能把握好这个尺度呢?弄不好会出现主人成被告而罪犯为原告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所以,遇到这种事时,除了报警和躲避,什么也不要做。可是,你不伤害他,他会伤害你,说不定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唉,加拿大的法律呀,*呀,到底怎样才能保护“好人”的平安呢?
      小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突然想出个主意。她急忙叫醒姚汉,把厅里能挪动的沙发、桌子等家具,都挡在了门口,如果有人想从门进来,总得需要一段时间,那样就可以报警了。她庆幸住在十层楼,至少罪犯不能破窗而入。
      没想到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镜头,竟然在他们的生活中真的发生了。她又联想到几年前遭受警察突袭和警察在“中国城”抓毒贩的事。移民加拿大这几年,额外生出了这么多的繁杂的事。就这样,直到深夜,小慧和姚汉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此后,即使是在白天,小慧也不敢带孩子出去了,只有周末姚汉休息时,一家人才敢出去,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每次一家人出门,小慧都要十分警觉地前后左右地仔细查看,看有没有人盯梢,就好像自己是地下工作者。生长在和平年代的高小慧哪里会想到,在她向往的现代的海外生活中,会有这样戏剧性的经历。
      小慧想到过要搬家,但是按照大楼的管理规定:如要搬家,应该提前两个月通知房主,也就是最早也要两个月后才能搬走,这两个月内如果不发生问题,也许就没事了。就这样,一家人战战兢兢地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小慧才敢单独出门,有几次看到大楼的保安,她都特别紧张,她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后来,慢慢地她才忘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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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学生

    楼主| 2012-2-13 21:19:20
    天上飘下的“塑料袋”
    小慧非常羡慕地对小黄说:“我想起了来加拿大时你在机场上的得意样儿,你们家事事都顺,没吃过移民的苦吧?”
      小黄看了小慧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在袜厂的时候光顾的挣命了,没给你讲讲俺家的光荣历史。俺们这是苦尽甘来,刚来加拿大时,我差点儿没自杀。”
      在场的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小黄回忆起了往事:
      “我们2000年底来加拿大时,东拼西凑地带了九千元加币入境。俺们在亲戚家住了半个月后四处找房,那时大批移民涌入多伦多,俺们又带了个四岁的男孩,租房很难。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公寓房同意我们入住了,但是因为没有工作,俺表姐怕担责任也不给俺们担保,管理员让俺们一次先付清半年的房租。俺们想租一个便宜点儿的BACHELOR(单间房),可管理员说:你们有孩子,只能租两室一厅。每月房租九百五十元,半年五千七百元。交完半年的房租,俺们手里就剩下三千元了,当时觉得离要饭不远了。俺老公又瘦又弱,也得去快餐店打工。他负责配货,除了每天要搬抬难以负荷的重货以外,早上四、五点钟他就要到店里卸货,太早,没有公交车,他只能走很远的路到单位。俺心疼啊,可是没办法。俺只能在家里看孩子。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等丈夫和孩子睡着后,俺都要哭一阵子,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一天夜里一点多了,俺还没睡着,俺看见窗外从楼上掉下一个很大的白东西,俺很诧异,就把老公推醒,让他看看。他白天干活累得精疲力尽,哪还有心思关心这些,就迷迷糊糊地应付俺:‘可能是飘下来的塑料袋。’第二天早晨才知道是有人跳楼了,把楼下的草地砸了一个大坑。听说这栋楼每年都有自杀的,去年是一个越南人,前年是一个印度人,今年是一个华人,总之,都不是本地人。俺们苦熬了半年,俺老公还没找到专业工作。当时俺就想:如果他一直找不到工作,下一个跳下来的该是俺了,俺将成为“从天上飘下来的塑料袋了”。俺绝望极了。幸好在‘中国城’碰到了一个老乡,他选择了上学的路,启发了俺们。后来,俺老公也靠政府贷款上了学,毕业后不久就有了现在的工作。俺们的生活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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